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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边几人把作业本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来回对视了几眼,才有人很小声地嘀咕:“......怎么是空着的?”

    说话的人说完就捂住了嘴。

    其他人下意识地看向乔桥。

    然而乔桥没什么反应,依旧自顾自地低头做自己的事。

    高个儿男生其实也在看着乔桥,不过他的注意力在乔桥拿着张纸巾擦脖子的动作上。

    高个儿男生顿了片刻,联系起来一想就明白了乔桥在这儿擦脖子的原因,面上却仿若无事发生一般,吊儿郎当地笑着说:“乔哥上周末很忙啊,还是头一回见你不做作业。”

    乔桥对上身旁男生的目光,后知后觉发觉自己的作为不太礼貌,“啊”了一声,解释说:“我不是嫌弃你的意思,就是你身上好像出汗了,感觉不是自己的汗沾在身上有点怪怪的,我不太舒服。”

    男生表情奇怪地看了乔桥一眼。

    乔桥:“?”

    男生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拿起自己的作业说:“我去借作业抄了,乔哥需要吗?”

    乔桥说:“不用了。”

    男生似乎在意料之中,没再多说就走了。

    周围的人都散开,乔桥把脏了的纸巾收拾干净,抱着脑袋趴在桌上,开始静下心来仔细回想剧情。

    在宋以明的故事里,乔桥本来就只是无足轻重的存在,剧情只言片语就能概括,更何论是他身边的朋友,乔桥翻遍了整个发展线,终于是从犄角旮旯里翻出了两处相关情节。

    其一是在乔家垮台前。

    “乔桥”从小到大都喜欢被众星捧月,然而他所在的这所高中也是富家子弟汇聚的地方,他性格又骄横,身边人自然不再像以前那样买他的账,于是“乔桥”为了充门面,升高二后便开始想法设法给自己“立人设”。

    威胁宋以明给他写作业,每天早上赶早到学校借其他富家子抄,给自己营造出一种学习很好、又很大方的形象。

    再加上他出手阔绰,经常买单请朋友玩乐,慢慢地,身边终于聚集了不少狐朋狗友。

    刚刚跟他说话的那个名叫蒋元洲,是“乔桥”认为家世背景和自己最为相当,经常混在一起玩乐,关系最“铁”的那一个。

    也是“乔桥”所有朋友中,唯一在剧情里有名有姓的一个。

    其二是在乔家垮台后。

    仍然还是“乔桥”那个有名有姓的哥们儿,蒋元洲,在乔家倒台后,走头无路的乔桥曾舍下脸面去找过他。

    然而蒋元洲不仅没有帮“乔桥”,反而冷眼旁观,放任围绕在他身边的其他富家子羞辱“乔桥”,甚至最后还喊来保安,像对待垃圾一样的把他扔了出去。

    这也是压倒骆驼,导致“乔桥”最后选择自杀的最后一根稻草。

    乔桥整理完相关剧情,再抬头看蒋元洲时,眼神就跟刚刚完全不一样了。

    蒋元洲头顶上那几个大字,在乔桥心里已经从“可能需要礼貌对待”的“疑似朋友”,变成了“可以完全不用在意”的“塑料朋友”。

    然而蒋元洲并不知道这件事,他拿着刚抄完的作业回来,就发觉乔桥正用一种有点怪异的眼神盯着他。

    “乔桥”性格一向阴沉,蒋元洲才懒得想他又有什么不愉,便在路过时晃了晃手里的作业本,不怎么走心地,但表面看起来像是开玩笑地问了句:“要抄吗乔哥?”

    蒋元洲心里可以笃定,以“乔桥”这种极度爱面子,只许自己施舍别人,绝不允许别人施舍的性格,绝对不可能承认自己不行,即使长了眼睛的都看得出来“乔桥”有几斤几两,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乔桥”绝不可能在班上抄作业。

    所以蒋元洲在说这句话时脚步根本都没有停顿,径直就朝自己座位去了,也因此当他在听到乔桥的回答时,第一时间都没能反应过来。

    “......你说什么?”蒋元洲慢了半拍的回过头,问。

    乔桥把作业本往桌边一拍,微笑着看着蒋元洲说:“我看你抄作业的动作挺熟练,那就麻烦能者多劳,帮我也抄一下吧。”

    第6章

    乔桥说得理所当然,仿佛压根看不见蒋元洲因他这句话而变了的脸色。

    乔桥悠闲地拿手撑着下巴,一脸人畜无害地看着蒋元洲。

    蒋云洲和乔桥对视片刻,转身在自己座位上坐下,再转回头时表情已然恢复如常:“乔哥跟我开什么玩笑呢。”

    哦豁,还挺有性格。

    乔桥拿起作业本从座位上站起来,朝蒋元洲走过去,把一沓作业本整整齐齐地往蒋元洲面前一摆,说:“谁开玩笑了,你来我往,各自发挥各自的优势,才能实现共赢嘛,明天我的作业还借你抄,大家都是兄弟,我就不跟你客气啦。”

    蒋元洲似乎是还没反应过来,又似乎是傻了,眼神里满是不可置信。

    “怎么了?”

    乔桥服务周到,亲自从蒋元洲具盒里拿出笔,又翻开作业本摊开在他面前,这时乔桥忽然看到了蒋元洲作业本上的字,恍然道:“哦,原来你是有这个顾虑啊。”

    “放心啦。”乔桥拍了拍蒋元洲的肩,大度道:“虽然你字写得是难看了点儿,不过我不会嫌弃的,你认真点儿写就行了。”

    乔桥说完也不管蒋元洲一会儿青一会儿黑的脸色,说了句“谢啦,好兄弟”,就毫无心理负担地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