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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桥起初是乖乖让抱的。

    让宋以明抱了会儿,便又开始扑腾,抵着宋以明的肩膀推他,但反而叫宋以明抱得更紧,不舍得松开似的。

    “你好重。”乔桥放弃了无用的挣扎,轻声抱怨,说自己喘不过气了。

    宋以明这才仿佛回了魂,呼吸重新变得平稳,他抬腿支起身,托着乔桥的腰,把乔桥抱起来,翻过身,让他坐到了自己身上。

    乔桥两只手撑在宋以明胸口,轻轻喘了口气,抬起头来看他,一双眼睛睁得滚圆,神情充满了探究,看得宋以明浑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

    “现在是你真实的样子吗?”乔桥凑近过去盯他,软声叫他:“主神大人。”

    宋以明动了动喉结,说:“不是。”

    话音落下。如墨的长发倾泻而下,铺洒在床铺上,乔桥仰着头,看着宋以明的面容轮廓顷刻之间变得成熟,眉眼更加深邃,浑身的气息内敛而又危险,对上那双幽深漆黑的瞳孔,带来令人心惊胆战的压迫感。

    与乔桥曾在体内感受到过的那股可怕力量一脉相承。

    乔桥之前很在意,担心又中了规则给下的什么圈套,直到知道这股力量和压迫感原来是来源于宋以明,才不再感到担心了。

    乔桥很自如地坐在宋以明怀里,歪着头,盯着宋以明看,眼睛里全是好奇。

    最先上手的是宋以明那头乌黑光泽的长发,被乔桥抓在手心里翻来覆去地摸,不吝赞美:“头发好软,好漂亮。”

    宋以明听见乔桥说喜欢,神色显而易见地欣喜,更加温驯地垂下眼,把脊背压得更低,将头发送到乔桥的手边。

    乔桥玩够了宋以明的头发,才又转去其他地方找不同。

    宋以明表面上看上去变化不大,但若是仔细看还是能发现,前后完全就是两个人。身体骨架、肩宽,轮廓清晰的手臂肌肉,还有大了一圈的手掌。

    就像是一息之间从青年期步入成年期,从冲动莽撞男大学生变成了浑身散发着成熟魅力的男人。

    乔桥的指腹抚宋以明的眉宇,摩挲他紧绷的下颌:“现在这个身体是你自己的吗?”

    宋以明喉结滚动,低低地“嗯”了一声。

    “001说,在他诞生前你就已经存在了,你是不是活了很久了啊。”乔桥拿手指去戳宋以明凸出明显的喉结:“你今年多少岁了?”

    宋以明捉住乔桥乱摸的手,声音已经染上了几分掩饰不住的低哑:“不记得了。”

    “大概说一个不行嘛,又不要你具体到年月。”乔桥小声嘟囔。

    “我听说以前是没有这些系统的。”乔桥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神采飞扬,是宋以明做梦都想要见到的模样:“你掌管大千世界的时候,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宋以明想要把一切都捧给他,满足他的所有好奇心,达成他的一切愿望,可乔桥此时真问了,宋以明却连一个简简单单的问题都答不上来。

    规则运用系统,利用各种计谋手段掌控大千世界,而宋以明不喜欢用计谋,他擅长以暴制暴。

    宋以明的管理下,对待生变的小世界,也就如解决上一个修真世界一般,直接抹杀罢了。

    宋以明斟酌着说:“和现在没什么不同。”

    “……哦。”乔桥撇了撇嘴,反手推了他一把,把手从宋以明手心里抽出来,别过头就要从他身上下去:“不想理我就算了——”

    “不是、没有不想理你。”宋以明抱紧乔桥,把乔桥紧紧搂在怀里,慌慌张张地哄他说:“……宝贝,我活了许多年了,这些年里也遇到过许多趣事,你想听故事吗,我讲故事给你听好不好?”

    乔桥没有拒绝。

    宋以明是真的很会讲故事。

    他搂着乔桥的腰,宽大的手掌托着乔桥的后脑勺,缓缓摩挲,他捡着人世间最温馨的故事讲给乔桥听,低沉的声音在乔桥耳畔娓娓道来,哄得乔桥昏昏欲睡。

    “宋以明……”乔桥突然开口。

    “嗯?”宋以明低下头去,视线与乔桥平视。

    乔桥脸靠在宋以明胸膛,眼睛半睁着,指节蜷缩在嘴唇边:“你那时是真的想抹杀我的系统么?”

    “不是。”宋以明连忙解释说:“它是你的东西,我不会动,我只是——”

    乔桥抬起下巴,瞥了宋以明一眼,就叫宋以明噤了声。

    乔桥轻声细语地说:“你只是想像之前一样,把它关进小黑屋里,然后威胁恐吓,让它不敢再说话,对吧?”

    宋以明愈加谨慎,不敢回一句话。

    乔桥小声说:“骗子。”

    “我……”事实如此,宋以明百口莫辩,只能再次向乔桥重复着最苍白无力的承诺:“我知道错了,我保证,再不骗你,我保证……”

    乔桥没有说话,他轻轻打了个哈欠,重新把头埋进宋以明胸口,半晌,才又叫了他一声:“宋以明。”

    这声儿又轻又软,隐约还含了点儿委屈,闷闷的,像是在宋以明心口打了个结。

    “嗯?”

    宋以明声音更轻,他不自觉地挺直了脊背,像是要随时听候乔桥的任何吩咐:“乔乔,我在的。”

    但乔桥没有说任何话。

    突如其来的沉默让宋以明坐立难安,整个人陷入了莫名的焦躁不安当中。

    在乔桥离开后,不敢面对现实的宋以明逃避来了这里,在这的短短的几天里,宋以明心里早已经不记得自己是第几次经历这样的无力、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