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件事看来是过不去了,安澈伸进他袋子里拿出一颗糖,撕开包装递到南面前,言简意赅:“吃。”

    这是让他闭嘴的意思了。

    南掩下眼里的笑意,低头咬住糖果。

    糖吃完,安澈把包装纸揉成一团,斜斜扔进垃圾桶里。

    南说:“我也很喜欢这个味道。”

    安澈把糖果咬碎咽下去,声音含糊不清:“嗯。”

    他以为话题过去了,没想到走了一圈南又开口:“能看出来你真的很喜欢他,迫不及待去买了糖,又这样为他着想,为他铺路,怕他受伤,他一说话你就心软。”

    安澈觉得他的想法有点偏:“你觉得我是为他好?我明明是在扼杀他的期望,打压他,你为什么把这么恶毒的事想得这么好?”

    “你承认你很恶毒?”

    “事实如此。”

    “所以我才说你是真的喜欢他,这样恶毒的人有一天居然也会为别人的未来精打细算,太让人嫉妒了。”

    安澈不说话了。

    南捏了捏他面无表情的小脸:“怎么了,这也要生气?”

    安澈认真地说:“我没生气。”

    “那为什么你不说话?”

    “不说话就是在生气?”

    “吼我的声音这么大,肯定是生气了。”

    安澈觉得自己有点牙痒痒。

    第54章 :

    安澈不想跟他争论这个问题,他发现自己跟南讨论事情时很难占上风。

    今天他跟夏走剧情时那些话当时说得很流畅,几乎没迟疑停顿过,他觉得情绪也很到位,但在南面前他总有一种谎话被看破的尴尬。

    他不太想再继续夏这个话题了,被南故意挑刺惹恼以后他步伐加快了些,脑袋缩回衣领里,一副拒绝交流的模样。

    最近气温下降,安澈也加了衣服,他这件外套有些大,是浅浅的棕色,帽子后边有个小小的拉环,随着他走路的步伐一抖一抖的。

    南看了一会儿,伸手勾了下拉环,安澈脚步一停:“干嘛……”

    南走快了两步,跟他并肩,语气低了下来:“是我错了。”

    安澈狐疑地看着他。

    一般来说,南用这句话做开场白就意味着他要干坏事了。

    南一看他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气笑了:“小没良心的,我是真的在道歉。”

    “哦。”

    ——不信。

    南撇开他衣服上的拉环,转为搂着他的姿势:“我这个人吧,一旦心里不舒服就觉得别人要跟我一样,别人不开心,我就开心了,所以才那么逗你的。”

    安澈仰着脖子:“你这是道歉还是挑衅?”

    “听我说完。”南笑着把他脑袋按下去,语气温柔,“不过我觉得比起看你生气,还是希望你开心点比较好。”

    安澈疑惑地看着他。

    “毕竟你比较难哄。”

    安澈冷酷地插兜:“不许跟我套近乎。”

    南没忍住笑了笑,他扯着安澈的胳膊不让他走,又低头凑过去,轻轻擦了下他的脸:“怎么有泥巴?”

    本来想躲开的安澈只偏了下头,又立刻停下:“哪儿呢。”

    “这里。”

    南细细擦去,摊开手给他看:“先前跟夏打架弄的吧,不是很多。”

    安澈摸了摸脸,这下确定是干净了:“估计是。”

    他刚放下手,突然被南紧紧握住手腕,冰凉的体温传过来,让安澈不由皱眉。

    他还没问,就听见南先开口:“这是怎么回事?”

    依旧是削瘦的手指,温凉的触感,却覆上一层死灰色,变得僵硬而难以屈伸,淡淡的死气萦绕在上面。

    安澈想抽回手,却没想到南用的力气挺大,他艰难地蜷缩着手指:“老毛病了,过会儿就会消失,你松开。”

    南却没听他的话,反而将安澈的手紧紧包裹着,他调动自己手掌的温度,像一个移动的小火炉一样,细细偎着安澈有些凉的手。

    靠在温暖的地方确实要舒服很多,安澈也只挣扎了下便懒得费力,任由南拉着他的手包裹着塞进口袋里。

    南问道:“是给他疗伤的原因吗?”

    安澈能感受到他有些不高兴,语气低沉,眼神也不像平常那样温和。

    他看着路边的风景,回答得也很随意:“对,每用一次天赋都这样,之前给你疗伤的时候也有,隔一天就消失了。”

    他感到南握着他的手指动了下,似乎很是怜惜地揉了下他僵硬的手指,把他的手整个包在掌心,尽心尽力地揉着。

    一开始觉得有点奇怪,但南的手法很好,很快安澈就只能感受到舒服,并且温暖,他便不再纠结要不要收回手了。

    南其实心情很糟糕。

    自从知道安澈今天的行程后,他就一直留意着夏那边,安澈他们的谈话他当然不会漏听,也正是如此,南才觉得自己心里一直不舒服,他才发现安澈对夏的在乎程度有些超乎他的想象了。

    他之前其实没觉得冬于他而言有什么威胁,夏也是,安澈对他俩的情绪都淡淡的,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但行动总是大于言表的,今天安澈的举动都太过了。

    好像夏真是他最在乎的人,在乎到说了那么多话,做了那么多事,尽管他没想过夏需不需要。

    现在安澈的身体明显不太对劲,虽然之前他身子也不好,但怎么样也算是健康,怎么会像现在这样急匆匆地挑选继承人,恨不得飞快地把毕生所学都传授给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