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安澈摸着他脑袋:“我从来不做后悔的事。好啦,该放我回家了,他们还等着我回去呢。”

    南忽然抬头狠狠咬住他的脖颈,他身上干净的气味、缠绵的体温,吃痛后的吸气声,都让南情愿沉溺。

    几滴鲜血溢出来,被南尽数吞咽,而后吻落在面颊、嘴唇,他们相对着,交换了个血腥味的吻。

    冰冷的手指擦拭掉安澈眼角疼得溢出的泪,南同他抵着额头,抵死缠绵。

    “我爱你。”

    带着疲倦,声音轻而平淡,又带着尘埃落定般的预感,像是耗费了全部力气,没有情与欲,只留下了最纯粹最朴素的字句。

    那样黯然。

    南又吻了吻他的面颊,尝到了一点咸味,半晌才发觉竟是自己在落泪。

    他静静流淌着泪,又笑:“我很想你。”

    人偶又落泪了。

    可一见到安澈,便克制不住地喜爱,满眼都是他。

    眼泪被轻抚去,南睁开眼,是安澈近在咫尺的脸,清透的眼和睫毛。

    “别哭。”安澈手紧紧覆在他眼睛上,手心里满是湿濡,他靠过去,克制而温柔地吻在手背上,便感到南又在轻颤,“别难过,我也喜欢你。”

    即便知道安澈没有那个意思,南也依旧克制不住地开始涌上欣喜,而后心脏又开始抽痛,更加用力地搂着他。

    他确信自己已经无可救药。

    第59章 :

    幻境渐渐溃散,看起来奇幻而瑰丽,又惊心动魄。

    安澈想撑起来看的更清楚些,但横在他背上的手却没松开,一时之间难以脱身。

    “别乱跑,现在还很危险。”南抱着他,将他护在怀里,“闭上眼,马上就能出去。”

    安澈便没再挣扎,现实与幻境转变,他的脑海里不可遏制地涌上混乱,一时之间有几分晕眩。

    模糊间,他好像被南抱得更紧了。

    眼前一花,安澈闭上眼。

    【已使用二级治疗卡,请注意积分余额哟~】

    白墙,铁架,蓝床单。

    安澈踉跄一下,扶着门框站稳,眼前是三楼的病房。

    身后响起护士的呼喊声:“别占着房间,病人出院了就赶紧离开,再待下去收费啊!”

    安澈一侧身,让开了路:“啊……好。”

    护士进了门忽然停住,指着蜷缩在地上的人大呼小叫:“这是什么情况!他发病了?”

    从缝隙中望去,安澈看见夏仍旧面色苍白,还昏迷着,他上前蹲下来,暗地里检查了遍夏的身体,发现没什么大碍便扶起夏,带了些歉意:“他是我朋友,不小心在这儿睡着了。”

    护士的眼神有些一言难尽:“是吗,你们真认识?”

    安澈无奈保证:“你放心,他没事。”

    “行吧。”护士转身收拾病房,有些烦躁,“真会捅娄子,非要在医院斗来斗去,人没抓到又受伤一大堆。”

    安澈耳朵一动,本想就此离开的脚步停下:“谁在医院打架?”

    护士翻了个白眼:“还能有谁,不就是公会那群人,他们除了擅长贪财好色,就是喜欢欺男霸女了,好在只自个儿在大厅打了起来,没妨碍到其他人。”

    安澈问道:“你们就这样光明正大地议论,不怕工会知道?”

    “怕什么?公会的人不都是没脸没皮的赖子,挨的骂还少了?整个公会就是锅癞蛤蟆汤,那几个看着正派些的,这会儿还在病房里躺着呢!”

    安澈回想了下,大概在他同凌辰相遇时就已经不知不觉进去了幻境,他猜到南的想法是让公会自相残杀,只不过不知道凌辰怎么样了。

    他可不能死。

    出门的时候安澈能听见周围前所未有的热闹,绝大部分病人都对公会的事儿津津乐道,他也听了一耳朵,跟幻境里发生的事大差不差,不过没有动枪,全凭拳头肉搏,没人敢拦着他们,等他们自个儿打累了便拖到各自病房里,最严重的两个还在抢救。

    就他们在幻境里那样重的伤,估计是救不回来了。

    安澈在里克变成怪物时就明白这是幻境了,这里不会有纯种人突然变成怪物的事件。

    他隔着窗户看了眼躺在床上仍在昏迷的凌辰,虽眉头紧锁,但气色尚可,便不再关注他了。

    “你希望他们活下来吗?”

    耳边传来一道很轻的声音,安澈没回头:“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我还能选?”

    冰凉的手搭在他肩上,南离窗户很近,望向凌辰的眼睛看不出什么情绪。

    他的体温不正常的冷,像是一个行走的冰块。

    安澈皱眉,觉得肩膀都快被冻麻了。

    南注意到他的情绪,略带歉意笑道:“不好意思,没注意。”

    他刚想放下手,又被安澈拉住,安澈手上的暖意简直杯水车薪,还没小心体会便已经在冷意中消散,荡然无存。

    “为什么你身体这么虚弱?”安澈按在他手腕上,深深感受到南此刻几近溃散的身体,也许还有同样奔溃的情绪。

    他犹豫一瞬:“是旧伤?”

    南看着他,摸了摸他的脑袋:“别这样,我会以为你是在心疼我。”

    安澈把手缩回去,重新盯着玻璃,半晌开口,也是避而不谈:“你不用利用凌辰试探我,虽然是死是活都是他们的命,但是凌辰我要救他。”

    南莞尔一笑:“我没怀疑过你的立场,我那样问只是因为我想,事实上如果你非要我去挽救他们的命我也很难做到,因为一切都是他们自作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