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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景舒这回脸色终于变了,他紧紧盯着头顶的浮云,冷冷道:“俞南弛,你果然又来了。”

    他嗤笑一声:“那幻境果然关不住你,也不知道你耗费多久才打破幻境出来,好在你这回来的还不算晚,勉强能护住你的人。”

    俞南弛冷笑:“这么久不见,你果然还是如此聒噪,既然这么好奇幻境里发生了什么,不如你自己亲自进去体验体验,也当增加一种乐趣。”

    两人气势瞬间拔高,杀气腾腾,一招一式都是抱着必死的信念应敌。

    萧景舒最终还是棋差一步,被俞南弛死死摁住。

    这回降临的终于是暖金色的金光,天道同他一起被关了进去。

    阴沉的天色放晴,一眼望去晴空万里,天道静悄悄的。

    苏元子总算松了口气:“这祸害终于被关进去了。”

    安澈没有回话,他远远看到那道身影莫名有种紧张感,团子在他脚边撒娇地蹭着,他低头看着黑团子,忽然回忆起从前种种,惊奇地发现这团子不对劲的地方。

    恢复记忆的他如此了解俞南弛,更从之前相处中品出几分隐藏至深的意味,忽然灵光一闪。

    他将团子提溜起来,抬头时就见俞南弛已经落在他身前了。

    首先是一个热烈而紧搂着的拥抱,俞南弛似乎要将之前落下的全部抱回来一样,力道大得吓人,他碰到安澈发丝时却很小心,温柔地挨着他的脑袋。

    “安安,你记起来了。”

    安澈回抱住他,忽然觉得鼻子有些酸,轻轻“嗯”了一声。

    也仅仅是抱了一会儿便松开,现在的情况下显然不太适合叙旧,俞南弛又检查了神树下的界壁,里面的能量仍旧很充盈,在慢慢恢复。

    安澈站在一边,苏元子偷偷在他边上说:“哇哦,有情人终成眷属~”

    安澈面无表情瞪了他一眼,手里的团子倒是挺开心。

    云泽梦境的景色许久未曾变过,渐渐恢复了最初的样子。

    这里是离天道最近的地方,也是天道捏出几个小人时将他们投放的地点,直到这里渐渐被魔气玷污,原本仙境一样的地方变得妖魔团聚,村子里被污染,狼妖盛行,每每祭祀耗费大量人牲,惨绝人寰。

    俞南弛作为一个从诞生之初就盛着恶意的魔种,此刻却精心护着界壁,抽丝剥茧般将污染其中的魔气剥离出来。

    安澈看着渐渐溢散出澄澈灵气的神树,心中有些感慨。

    初见时道不同不相为谋,互不理解互相厌恶,却不想阴差阳错走在一起,懵懵懂懂做了几百年好友,会为了对方妥协让步,会吃醋彷徨,也会彻彻底底改变自己。

    身边苏元子声音拉回他的思绪。

    “诶,你又要干什么?”

    他回头,就见白钰与他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注视着他:“安澈。”

    安澈见到是他又转过头去。

    白钰半垂着眼,轻声说:“我是真心改过的,我从没奢求过你原谅我,只是想求一个让我改过自新的机会,让我能留在你身边陪伴着你。”

    安澈摆了摆手:“你不用做这么多,我不需要你改过自新。”

    白钰似乎愣了下,他苦笑一声,眼里有微弱的水光。

    他抬手擦拭眼角,温柔地说:“我知道了,我不会在你面前打扰你的生活,我也尽量不惹你烦心好不好,我……只是也想四处散散心,偶尔遇见,也只希望你不要赶我走。”

    安澈很少见他这幅样子,态度低入了尘埃,眼里的情绪复杂,带着歉疚。

    准确来说,安澈只在有萧景舒在场时见过白钰这副模样。

    曾经白钰得势以后从来不在他面前装,只有萧景舒能让他勉强装一装。

    安澈回头,身后落他半步的俞南弛静静盯着他,表情正常,态度懒散,好像不太在意。

    但他脚边那只团子已经开始气鼓鼓地咬他衣袍下晃悠着的带子了。

    他果断一把拉住俞南弛的手,与白钰拉开好大一段距离,一本正经地说:“既然我们已经没了关系,那以后还是少见面的好,不管是偶遇还是什么遇,你我就当不认识,也别叙什么旧,没必要。”

    白钰挂在脸上的笑僵了。

    他盯着安澈与俞南弛交握的手,牙都快咬碎。

    俞南弛这才慢条斯理地笑了,宽大的手罩住安澈手掌,亲昵地揽着人:“你要是想跟旧人叙旧我也不拦你,传出去说堂堂清风仙尊还惧内,这名声多不好听,是不是?”

    安澈疑惑道:“真的假的?”

    话刚说完,对上俞南弛冷却下来的眸子登时一股凉气窜上心头,他脊背下意识挺直,握住俞南弛的手认真道:“不过这些人也没什么好聊天的,没你体贴温柔,也没你有趣好看,你就是最好的,既然最好的已经在这儿了,我压根没必要去找别人聊天对不对,那就好说,不用聊了。”

    他紧盯着俞南弛的表情,看到俞南弛终于轻笑了下便如释重负。

    啊,上个旅游世界他已经深刻体会到俞南弛到底有多爱吃醋,就算表面上不显,他心底里不知道吃了多少醋,恨不得整天黏在他身上,一句话没说完就容易胡思乱想,活脱脱一个小恋爱脑。

    这样的家伙,安澈怎么放心得下。

    “别多想了,我只喜欢你,从来都只有你。”安澈强势地扯过萧景舒衣领拍了拍他脸颊,“不能胡思乱想,不能乱吃飞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