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车行驶缓慢,纪凌钊单手撑着方向盘,另一只手伸出窗外,他每次这个动作外头那些姑娘都会尖叫不已,大院里的女孩子更是脸红红的嚷嚷着要坐车兜风。
这会儿他再次这操作,他明显感觉到大嫂一直在观察他。
他暗自偷乐,百试不爽的招数,大嫂医术再厉害也是从乡下来的没怎么见过世面。
纪凌钊的洋洋自得一直持续到了部队。
直到汽车停下,纪凌钊正想为于知夏开车门去,却看于知夏迅速地打开车门下车猛拍胸口。
他笑了笑,一脸自得!
“大嫂没坐惯汽车是这样的,路上稍微颠簸一下容易晕车。”
这个二百五。
“我不是晕车,我是后怕,二弟,你也太不懂事了,开车连最基本的安全知识都不懂。
你的驾照是哪个老师教的?居然让你单手开车?
他一定技术不过关,不然怎么能把你教成这样呢?
我全程脚趾头都抓紧了,我还看了你好多次想提醒你,结果我看你开得挺认真的就不好打扰你了。
但是二弟,咱是一家人就算了,以后再开车可得注意安全,你自己出事儿就算了,可别害了别人啊。
别怪大嫂多嘴哈!”
于知夏说完还后怕的拍了拍胸口位置。
那样子好像真的很害怕似得。
纪凌钊只觉得刚才自己的显摆就跟大傻子似得,他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技术不过关?
教练不合格?
这脸打的,他是青了又肿肿了又红。
这会儿医务处来人人,其实于知夏的这次交流针对的就是子弹伤、外伤等等军事伤做交流。
部队领导亲自来迎接,现在看到人赶紧上来招呼于知夏。
纪凌钊就是想解释也根本没有下嘴的余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于知夏离开。
这特么的叫什么事儿呀。
于知夏曾经是军人,所以对于一些军人常受的外伤她是有着非常丰富的经验的,加上后世多少年了经验的积累足足的。
不仅和军医交流,还现场用草药制作药膏,并且还告诉领导必要时刻可以让战士们认识一些简单的草药。
如果战争来临,如果刚好深处野外执行任务,如果刚好药物用尽,那么认识草药就是一种保命的手段。
于知夏的话引起了军区领导的高度重视,当天就上报上去了。
这一上报上面一查,嘿,之前锦城那边要求改革作战服好像也是这位提出的。
于知夏的行为在军中得到了高度认可。
纪凌钊再看自己这位大嫂就觉得果然是不同寻常,怎么什么都会,大哥还真是捡到宝了。
回去的路上,他自告奋勇想再次送于知夏,可是于知夏这一次是半点面子不给,甚至还当着军区领导的面道:
“不用了,我觉得术业有专攻,纪凌钊同志的汽车技术还是应该再练练,单手开车这种坏毛病必须改掉。”
纪凌钊那个尴尬,好些看热闹的人暗自偷笑,这小子仗着自己会开车平日偷开部队的车出去当谁不知道呢。
谁都晓得他们家有关系,可是在部队越是有关系越是不受人待见。
这会儿领导也是一脸为难的看着纪凌钊,纪凌钊恨不得找地儿钻进去,可脸上还得维持笑容。
“大嫂说的是,我一定好好练车。”
“呀,是呢,纪凌钊同志和纪凌铮同志是两兄弟,是得喊你大嫂呢!”
拉近关系?呸!
于知夏就笑了:
“事关安全上,叫大嫂也没用。
你大哥在这一点就很好,从来不逞能,有多少本事就干多少事儿。”
领导听到这话点头认同:
“纪凌铮同志的确是极其优秀的革命战士,他这一次的一等功已经审批通过了,试问咱们军区能得一等功的战士屈指可数,而且还能活着的就更少了。
纪凌钊同志的确要多和你大哥学习才是,不仅是你,我们全军区都应该向纪凌铮同志学习!”
纪凌钊那脸总算绷不住了。
于知夏满意了啊,小样,显摆吧,显摆个屁,当她不懂他那点小心思?
纪凌钊这茬暂时揭过,很快杨利再次来到了医院接见于知夏。
“军嫂这么多,可如此关心我们士兵,能看出问题并且解决问题的军嫂你是第一个。
怪不得纪战事能如此的优秀,他的家属也是不逞多让!”
这帽子戴的忒高了。
“一切都是为人民服务!”
杨利笑着点了点头,对于知夏两口子的好感简直要上天。
“我听说小纪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等康复后还能继续战斗?”
“是!”
“好,好,你为我们挽回了一位优秀的战士啊。”
“我只是做了身为医生该做的事儿。”
“那可不简单哟,昨儿和老康通话,他说你还为康康联系了金大拿?”
金大拿?金主任啊?
“金主任在这方面是权威,胜过我。”
“康康的身体的确太弱了,老康又只有这么一个孩子,都不容易啊。”
这个于知夏就不好接话了。
直到杨利又道:
“其实今日有一事正好要和你说。”
“您请说。”
“甘地那边今天下午会有一名士兵送来,他是被炸弹炸伤的,如今由当地的一位老中医以银针吊命吊着一口气。
你救小纪的事儿已经传出去了,那边的意思希望你能施以援手。”
“可是我没看到人,也没见到具体的伤,我也不好下结论,万一我没那个本事呢?”
杨利知道这位担心什么,所以只道:
“家属全权信任你,你尽管救,家属绝对不会多言。”
“行,等人到了我亲自接诊,我尽力而为,但生死这东西,其实没人能左右!”
杨利点了点头这是自然。
“如果可以的话救治的时候能不能让部队一些资历深的大夫给你做做助手?”
于知夏明白这意思:
“愿意来看的都可以,不分资历,只是消毒工作要做好。”
好,好,好。
高风亮节,绝对的高风亮节。
杨利走了,于知夏因为下午要接诊所以抓紧时间给纪凌铮安排好。
于父看女儿如此忙碌,语气有着不满:
“大城市就是不好,瞧这忙碌的样子,让你来照顾我老儿子的,结果见天儿的跑没影。”
于大海的话让纪凌铮笑了:
“爸,知夏也拒绝不了。”
于父怒了。
“你是不是贱皮子?我在帮你说话呢,让你媳妇陪你不好啊?”
“我知道我爸是为了我,可知夏也却是不容易。”
“狗子瓜娃子,我和你说锤子!”
老于直接爆粗口,气呼呼走了。
可大家都知道他不是真生气,他其实是心疼于知夏,真的太累了,每天都那么忙根本就没有休息的时候。
于知夏给纪凌铮行了针后就叮嘱他下午可以下床走走了,这让纪凌铮高兴的跟什么似得。
张文已经离开回锦城部队了,纪凌铮的照顾全靠老于。
等于知夏出去寻找老于的时候,老于正在角落抽烟呢。
“又抽,医院不许抽烟。”
“你管的老子的。”
“我不管您谁管您?我就管!”
这个二娃子找打啊?
“你信不信老子鞋拔子抽你?”
于知夏就笑了:
“信啊,您抽吧,您不抽我还不习惯呢。”
这可把老于气的,真是欠了这个死丫头的。
“我下午有事儿!”
啥事儿呀?
“您要干啥去啊?”
“你管的老子的,不过你今天下午是不是要给甘肃那边的人治病?”
她知道瞒不过她爹,然后就笑道:
“您都知道还问?”
谁晓得于父左右看了看,一脸小心的对着她道:
“这怕是一个局,所以你便宜行事!”
嗯?
于知夏倒是想问,可是这里来往行人太多了。
于知夏诧异了。
“爸爸!”
“这些龟儿子还真当老子吃素的,估计下局想要害我姑娘。
哎,果然啊,有些人就是见不得别人好。”
于知夏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不会吧?不至于吧?
“杨利……”
“他不知道,这种就是阳谋,真正的阳谋是所有人都顺着这局而来,为这局而生。
那个人到底哪里不对我不知道,但一定有问题。”
被于父这么说,于知夏这下真是提起了十二万分精神。
她一个大夫稍微高调一点就如此了。
这个时代可真是不让人活啊,更不让有本事的人活。
“爸爸说的没错,还是家里好,大城市真是破事儿多。”
“哼,还嫌我话多不?”
“不嫌弃,我啥时候嫌弃过?”
“行了,既然是阳谋那咱们就用阴谋来对,正好顺利脱身!”
“您想怎么做?”
于父想了想正要说却又开骂了:
“什么都要我想,我要你这女儿做什么?你去想,你来办,总之三天内我们就要回去,要是办不到……你就留在京城,我带我老儿子走。”
嘿,这老头儿……真是怪脾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