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工完毕,小侍卫像只猫一样,轻巧地翻过了宫墙。
陆研开始朝岑旧住处走去。
“公主身上怎么会有沐安的气息?”陆研问魔尊道。
魔尊若有所思道:“应当是某种蛊虫,可以暂时操纵人神智。”
与此同时。
余观尾随在程佩离身后,只见她左拐右拐,竟是来到了护城河前。
少女的裙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余观心里蓦然生出些不太好的预感。
还没等他赶到公主身边,程佩离突然向前一跃,竟是朝河里跳去!
*
落水的声音很大,惹得花鸟节在护城河旁放花灯的人群一阵惊慌。
“有人落水了!”
少年岑旧正捧着刚买的花灯,闻言立刻就要往河边冲。
衣领却猛地被一股大力扯住。
少年岑旧巴巴地一仰头:“大哥?你怎么也出来玩了?”
来人一袭红色官服,肤色微黑,冷笑一声:“要不是我一路暗中护送你们两个小兔崽子,你们一出宫就要被人贩子拐去了。”
岑旧心虚地撇了撇嘴。
“无痕哥哥,”少年程佩云替他解围道,“是我想带远之出来的。他头一次在凤梧城过花鸟节,我想让他出来看看。”
“殿下何必替他背锅。”岑念一巴掌呼在了弟弟的头上,恨铁不成钢地说道,“我可太知道这瓜娃子是什么东西了。”
“你俩在这里等着。”
青年将军说完,将身上的零碎物件解下来扔给两个小孩。
挤开纷乱的人群后,他站在护城河边恣意地吹了声口哨,一跃而下,精准地逮住了刚刚落水的小孩。
岑念这一番动作行云流水,惹得在场人一阵喝彩。两个少年还是长个头的年纪,视野平白被一群大人挡了个彻底。
少年岑旧好久没见过哥哥和父亲了,喝彩声听得他心痒。只不过还没挤几下,肩膀突然被一只手摁住。
“哪家的孩子?”女子声音泠泠,“前面人多,别丢了。”
少年程佩云及时反应过来,拽回岑旧和女子道了谢。
“你们家大人呢?”女子问道。
少年岑旧这才回过神来:“喏,那个就是。”
岑念刚从水里出来,把湿透了的长发随手一挽:“岑远之,又出什么幺蛾子?”
女子目光落到岑念身上,失神了片刻。
她喃喃道:“原来刚刚英勇救人的大侠就是你兄长啊。”
“什么大侠?”岑念这才注意到旁边的素衣女子,“这位姑娘是……?”
女子蒙着面纱,衣钗素净,唯有一双美眸宛如薄烟,主动向岑念讲了自己的来历。
岑念爽朗一笑:“多谢姑娘替我照看我们家小孩。我叫岑念,字无痕,今后姑娘若有什么事,就去隔壁羽林卫报我的名字。”
姑娘轻声道:“原来是岑小将军,久仰大名。”
岑念来了之后,她似乎不愿多聊,转身要走。
岑旧一把抓住她衣摆:“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啊?你刚刚帮了我,我让我兄长给你谢礼。”
童言无忌,女子笑道:“你们叫我‘蒹葭’即可。”
蒹葭……?
蒹葭?!
程佩离只觉得意识仿若被什么狠狠地扯了一下,脱离了溺毙的状态,她猛地吸了一口气,从混沌中清醒过来:“蒹葭!”
“你说什么?”
耳畔冷不丁响起熟悉的声音。
程佩离身子一僵,转眼看见了一旁坐着的红衣帝王。
“哥……?”程佩离讪笑道,“您老怎么有空来我寝宫?”
“呵。”程佩云突然不阴不阳地笑了一声。
程佩离:“……”
程佩离顿时感觉不太对起来。
下一秒,熟悉的训斥声就响了起来。
“程佩离,孤准你能自由出宫,不是让你去掺和命案的!”程佩云厉声道,“你可知要不是余观和远之救了你,你现在早就成为护城河里的一缕亡魂了!”
“还让你那侍卫瞒着孤,仗着自己是公主就无法无天了?你可知但凡出了事,他可是要掉脑袋的!”
程佩离猛地瞪圆眼睛:“哥,你不许动他!我吩咐他瞒着你的,他怎么敢不从?”
程佩云道:“……别这么看着孤,他没什么大事,功过相抵,只不过逃不了一顿板子罢了。”
程佩离松了一口气。
“哥,你为什么说我去了护城河?”她纳闷道,“我难道没在寝宫睡觉?”
“你问孤,孤还想知道呢!”程佩云面色阴沉,“兴许是面具人在你身上做了什么手脚。远之已经去查了。”
程佩离小心翼翼地问道:“哥,你和那修士原来真是好友啊?”
刚刚梦中她看见了年少时期的兄长和那位白衣修士。
“和你有什么关系?”程佩云道。
程佩离小声道:“他不是平远侯府的二公子?哥,你真放心他啊?”
“怎么说话呢!”程佩云一巴掌打在了妹妹的头上。
程佩离撇撇嘴。
“你刚刚醒来的时候,念叨什么呢?”程佩云道,“谁告诉你的?”
程佩离蹙眉:“我刚刚做了个梦,梦里……”
她撇了一眼程佩云的脸色:“有十岁的哥,和平远侯府的两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