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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时忆忍不住问道,“你还记得你是谁吗?”

    妖僧点了点头,老老实实回答道:“邝微。”

    岑旧眯了眯眸子。

    他原本一直都在喜滋滋看戏,如今终于开口问道:“黄粱枕让你想起来了?”

    名叫邝微的妖僧又再次点头:“想起来了我为什么来这里。”

    时忆见马上就要说到关窍处,情不自禁地屏住了呼吸。

    邝微道:“我在宗门中翻到了一些典籍,本来想确认查验典籍上的实情是否属实,但是被人打晕,从山上扔了下来。”

    “什么典籍,难不成是什么禁术,亦或是记载了预言或者不二禅宗的秘辛,”时忆忍不住脑洞大开,“导致他们对你杀人灭口?”

    不是时忆突然对邝微的警惕性下降,决心帮他恢复记忆。实在是邝微的表现有些太不符合时忆对魔修的刻板印象了,导致他看这位大兄弟,怎么看怎么觉得像地主家的傻儿子,怨种得可以。

    邝微在时忆问到典籍内容的时候却忽然沉默了。

    时忆:“?”

    时忆:“……我就是随口一问,不想回答不用勉强……”

    “不是,”邝微道,“我记不得了。”

    时忆:“……”

    恢复记忆了,但好像又没完全恢复。

    岑旧却一把抓住邝微手腕,果不其然在经脉中探知到了一抹对记忆的禁制。

    一般来说,境界高者可对境界低的修士下一些禁制,被下了禁制的修士就宛如脑子中存在了某种指令,除非突破禁制要不然永远也无法挣脱束缚。

    岑旧试着用灵力试探存在于邝微经脉识海中的禁制,但发现那禁制纹丝不动,坚固得很。

    岑旧:“?”

    他如今是化神修为,连他都能压制住的禁制,只能说明这个给邝微封锁记忆的人已经到了大乘期境界。

    “你记不记得打晕你的人是什么模样?”岑旧松开邝微的手,沉吟着问道,“有没有戴个白色面具?”

    虽然按道理来说,这不像是沐安的作风,他一向行事肆无忌惮,而且绝不拖泥带水,基本上为了神器说杀人救杀人,能屠满门就屠满门,绝不留一点后患,为数不多的几次未成功都是被程虚怀还有柳退云阻挡过的。

    所以邝微只是单纯被下了记忆禁制,还扔在无为宗门口,留了个活口这件事,实在不像是沐安所为。

    太仁慈了。

    可是其他大乘期没事干去找不二禅宗麻烦做什么?

    能这么缺德且恶劣的,只有沐安这个好像随时随地都在发疯的神经病了。

    难道这次沐安不是为了神器,而是邝微看的典籍有问题?

    里面一定是记载了什么令沐安都为之悚然的东西,忌惮却又不想让别人看到,才会给邝微弄失忆。

    但是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

    是不想杀,还是……杀不了?

    恰好这时,邝微说道:“他打晕我是背后偷袭,因此我并没有看见,不过可以回宗门再看看。”

    “我也很感兴趣。”岑旧忽而扬起笑容,“我能去吗?”

    他笑得一脸纯良,完全看不出来刚刚一瞬间涌发出无数的小算盘来。

    时忆:“……”

    难道不是为了神器?

    时忆心里默默吐槽,不过他跟岑旧是一边的,自然不会说出来给自己人拆台。

    既然可以确定这一切都是个乌龙,时忆也就失去了纠缠的兴致,他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对岑旧道:“多谢岑道友相助,黄粱枕就拿去吧。既然没我的事,我先回宗了。”

    结果刚走了没几步,衣领就被人提溜了起来。

    时忆:“……”

    时忆脚在空中蹦跶几下,才愕然反应过来他成了悬空状态。

    时忆:“???”

    时忆愕然扭头,和那双泛蓝的眸子对上。

    时宗主的个子在成年男性中算不上矮的,但是无奈邝微实在是太高,一米九甚至有两米的恐怖比例,加上这家伙不知从哪来的一身怪力,导致如同大猫提溜小猫崽一样,轻而易举地把时忆提到了半空。

    “不行,你得跟着我一块儿回去。”邝微道。

    时忆:“……不是,凭什么?”

    邝微认真道:“我师尊告诉我,山脚下的时宗主有些特殊之处,那些典籍书写奇怪,我记得我看不懂,也许你可以。”

    时忆:“……”

    从来没有想到咸鱼属性有一天也能被碰瓷。

    时忆怒了:“我只是好吃懒做了一点,凭什么你们以为我有特殊功能?!”

    他只是个从异世界穿越来,一条平凡得喜欢混吃等死的咸鱼罢了!!!

    岑旧咳了一声,也没明白邝微这种莫名其妙对时忆的执着,于是主动给时宗主这样解围道:“先不要抱太大希望。假若那人只是因为你看了典籍就将你打晕并且下了记忆禁制,说明这典籍中有他不想让别人看到的内容。也许等我们上山,就会发现他已经拿走了呢。”

    时忆:“……”

    时忆感动得无以复加。

    还是岑道友懂他!

    岂料人畜无害的邝微唯独在这件事上十分执拗。

    “我师尊不可能出错的。”邝微道,“而且你也都说了,只是也许。万一典籍还在呢?”

    岑旧:“……”